江海寄余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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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周】我的心里为你点了一盏灯(HB TO 棠子|小中篇架空|中上)

秋招开始,听听宣讲会,投投简历,玩玩游戏,摸摸鱼

这篇东西真的向着小中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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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探险是我的工作。”江波涛在周泽楷的带领下绕着孤岛转了一大圈。他参观了那栋小屋,惊讶于空地上晾晒着的丰富食物,品尝了孤岛上特有的餐点,赞叹那保留了最浓郁的自然气息的森林。他的口袋里装满了奇异花草和稀奇古怪的石头,这儿的新鲜东西对于探险家而言太多太多了,以至于江波涛不得不向周泽楷借走了一个空袋子来安置他的收获。

最后他们坐在海岸边的一块礁石上,听江波涛讲述自己的来历——大陆上小有名气的海上探险家。大海藏有太多的财富,可看似风平浪静的海面下隐藏着的险阻和未知是它们最好的保护屏障。

乘着船只在海洋上漂流,于荒岛之上找寻委托人需要的资源,来往于各大陆之间,遇上过形形色色的人。常人不敢涉足的地带却是江波涛的花园,他甚至与不少小岛上的原始土著都建立起了不错的友谊和商贸关系。

“这片海域我也是第一次来。”江波涛冲着周泽楷笑着,“也算是被追得走投无路的误打误撞,真没想到这里居然会有一座有人看守的灯塔。”

周泽楷回报给他一个微笑。

“国家的海域航线地图上……”江波涛的语气突然犹豫了起来,后头的话都含糊在海风中。

“没有。”却是周泽楷肯定地接上了话,他明亮的黑色眼眸平静得不起一丝波澜,让江波涛都惊讶了起来,盯着他很久很久。

终于江波涛把目光转回遥远的海平线,望着那离海水愈来愈近的明亮温暖的光芒——不知不觉他已经在这座岛上度过了快一整个白天。“我必须得离开了。”他说。

周泽楷轻轻“嗯”了声,从礁石上站起来,他的情绪莫名地有些低落。这是长大后第一次有人陪着他走了那么久,讲了那么多的故事,可正像江波涛说的那样,总会离开的。探险家的船还在海岸边停驻着,落日的光把船体衬得仿佛镀上厚重的暗金色漆,像是传说中接引人类前往幸福天堂的渡轮。

“这里的资源还真是出人意料。”江波涛也起身,那样随意地赞叹了一句,“雇主们应该会有大量的需要吧。”

话语里含着笑意。



探险船收回了海底沉重的船锚,缓缓地离开海岸,向落日的方向驶过去。

雾气早已散尽,太阳很快终于是被大海完全吞没了,连船与海浪的交界处那一丝暗金都消失无踪,只余最浓重的黑暗。

船员们忙着去开启自带的照明灯,却突然有一束光破空而入,那么耀眼地落在前方,照亮了眼前一片海面。

周泽楷在灯塔之上,远远望着江波涛的船只沿着光束的指引前行,终于灯塔也追随不上他们了,彻底消失在周泽楷的视野中。

大概是夜色很好,岛上也从未有的安静,暗中活跃的野兽鸣虫们都没了声响。

这一夜周泽楷睡得格外安稳。



周泽楷觉得自己像是做了一个梦。

可是这个梦那样的鲜明,清晨弥漫的大雾,被海盗追击的探险船,一跃而下微笑着的探险家,他们的影子烙刻在脑海里,却依旧无法让周泽楷那样快地相信昨日的遭遇。

他就这样睁着双眼平躺着,直到翻身间看见屋内门边两个袋子,所有的一切才终于让人信服了起来——都是真的,这片无人探访的海域真的有自己以外的人留下了足迹。

江波涛留下的袋子中装有衣物和岛上没有的食物,探险家也是没料想这儿居然还会有着一座灯塔和守灯塔的人,却还是让船员整理出来了一些东西。周泽楷把衣服袋子打开,里面整整齐齐的服装,看起来和江波涛身上所着都是差不多的样式。

想来也是,自己的体格和对方确实相差不算太多。

探险家的衣物不算精细,但比周泽楷自己的要好上太多了。孤岛上水和食物都不缺,却哪里能来布料,这么多年过去,从人类社会带来的衣物早已不能穿着,只能用森林中的资源——各类动物的皮毛和藤条树叶费劲心思编出蔽体之物。

那都是父亲做的,卖相不能恭维却总是胜在质地牢靠,保存长久。反正在这孤岛之上又有谁会在意穿着打扮这回事呢?

换上新衣后他照例洗漱了一下,自己却先被镜中自己的样子惊得愣神片刻。周泽楷的相貌本是生得极好,只是配上原先的装扮生生扣了整体感觉的分,现下终于回归了正常社会的服装样式,尽管也并非多漂亮的衣物,在英俊容貌本身的衬托下依旧显得焕然一新。

人靠衣装,不外如是。


周泽楷想起小时候书中看到过的成语——现在那些书也早已泛黄变脆到经不起翻阅了,只是好好地被摆放在书架上留个念想。他笑了笑,随后突然想起了什么,从抽屉中找出了足够量的零件和工具,装进箱子中,抱着出了门。

海风依旧带着湿咸的气息,柔和而平静,是最常见的好天气。岸边的码头依旧破破烂烂地停留在那里,周泽楷的目光向着那个方向望过去。

得修好它。

这是过往从未想过的事。船只停留的记录已经模糊到在记忆中快要失去它的一席之地。即使是这片海域还有船只通行的时候,它们也只是个过路人,循着灯塔的光而来,又循着光的指引平安渡往远方,只有运送物资的人们才会做片刻的停留——那么算起来,这个码头已经停用整整十三年了。

十三年沉寂的岁月,足以让海水腐朽支撑它的木料,让海风吹断它的杆,让海中的微生物布满它的表面,让岛上唯一的人类生灵也几乎忘却它的存在。

也许江波涛不会再出现了,周泽楷想,随后他又把这个想法从脑海中驱逐出去。

他不想去计较太多未知的未来,至少他要让探险家再次到来的时候,能有一处平安停泊上岸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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